“那是我小时侯,常坐在父亲肩头,父亲是那登天的梯,父亲是那拉车的牛……”每当《父亲》这首歌在耳畔响起时,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父亲慈祥的面孔和劳作不辍的背影。父亲的一生是坎坷的,却是坚强不屈的;是艰辛的,却是异常的。
父亲不善言谈,也很少开怀大笑,因此,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,总是沉默居多。可从父亲慈爱的目光中,我们总能感受到浓浓的。
小时候,家里日子过得很是艰难,又是三个女孩,所有的力气重活全压在父亲一个人身上。作为子女,我们常常是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。可父亲并不这么认为,在他的心里:“男孩女孩都一样。”在父亲的呵护下,我的童年照样多姿多彩。懂事的姐姐看着父亲每天从田间回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,不是递茶就是端水,也从不惹父亲生气。而一旁淘气调皮的我却对父亲的辛劳“视而不见”,还时不时如歌中唱的那样坐在父亲肩头,边喊边向姐姐炫耀,骄傲得像个小公主。
生活的磨难并不因父亲的艰辛而却步。上初二那年,我突然患了急性阑尾炎,由于在我们村医务站延误了病情,后来转到县医院,医生检查后二话没说,就通知马上做手术。真是祸不单行。正当父亲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手术结束的时候,有人告诉父亲,家中70多岁的奶奶老血管病又复发了。那段日子,父亲日夜不停地奔波于奶奶和我的病床前,直到我和奶奶相继出院。看到父亲的第一眼,我惊呆了:原本清瘦的父亲一下子又瘦了许多,双眼深陷,头发又长又乱,而且花白了许多。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,那一刻,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为父亲分担一部分生活的不易。
1999年我上大学报名的那天,父亲送我,刚出火车站,就看见学校接待新生的车在外面等候。家长们都急着往上挤,尽管司机师傅不停地说马上又会有一趟车来接。开始我还跟父亲站在旁边等下一趟车的到来,可车刚一停下,就又有一群人蜂拥而上。就这样,我们又错过了几趟车,父亲开始着急了,他对我说:“下一趟我们也往上挤吧。”“可是这箱子……”我盯着沉沉的行李箱,再看看身材瘦小的父亲,心里犯了难。不料待又一趟车来了,父亲二话没说,扛起箱子,另一只手拉了我一把,就往人群中挤去。我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的喘不过气来。正当我在心里埋怨父亲心急时,眼前闪过一道亮亮的东西那是父亲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;再看父亲已满头大汗,衬衫的后背已完全贴在了身上,就连头发梢上都有汗珠在往下滴。那只箱子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父亲的肩上。只见他一手护着箱子,一只手拨动着前面的人群,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叮嘱我要跟上。看着父亲吃力的样子,我鼻子酸酸的。
如今姐妹三个都已成家,而且我也有了比较固定的工作,家里的日子也宽裕多了。本想着年迈父亲终于可以喘口气了,谁知,前几年他又栽了几亩花椒树,整天都在地里忙着施肥、浇水、喷药、剪枝。按他的话说,一停下来,人就会很快变老的,而且劳动也可以给我们减轻点负担。“活到老,干到老”,看来父亲是不会闲下来的。
每当我跟父亲谈起他的命运多艰时,父亲总是说:“其实老天是公平的,他给你这一方面苦难的同时,也给你另一方面的幸福。你们姐妹三个,不就是我的幸福吗?你们都很争气。”我听后才明白,原来父亲最大的财富,就是拥有三个让他引以为豪的女儿,这就是他深处苦痛依然能够热爱生活的缘由!这就是他一生任劳任怨,“其苦不苦”的幸福密码。
父爱如山,父爱似海。拥有如此厚重的父爱,我们还有什么奢求呢?